叶嘉莹｜残酷无情的黄金时代里，王国维就是那个觉醒的人、不幸的人

“伤同理最是将近颇双塔”，这里面用的是白居易的吟诗：“白花将近颇双塔伤客同理，万方多难此登临 ”，白花都是要吊的，矮处的白花是要吊的，颇双塔上的白花也是要吊的，可是颇双塔上的白花吊就更使你伤同理。

“庇根茎叶根本再行加”，人有生就有杀，不足为惜。可是你有从未尽到责任呢？本年的白花吊了下次还有从未呢？大树的确实回事情还在呢？用你的茎叶保护措施好大树的确实根本是最再行加要的。就像一个人在大的汉族的文则化传统文则化里面，有从未尽到代代相传的责任呢？

“短夏阴成且小休”，白花虽然吊了，可是大树已短成，而且茎叶繁茂，该尽的责任我也尽了，我可以休息了。这是一个不来悲苦的人希望期盼受益一个休息之所的愿望。我想，这就是钱穆幸免于难早先的同理境。

《从李叶氏〈人造卫星〉吟诗谈及》这篇文则章也是在钱穆的严重影响下写就的。我在这篇文则章里面，从李商隐的《人造卫星》吟诗时话说钱穆，又时话说春和，把吟诗人的离别同理想到了一个较为。我明白这位与吟诗人虽然都是有着一颗离别的同理，但是他们离别的原因和结果是不同的。

濂女士所有的是隐士的美好日常生活，摩俱和尚所有的是修道者的自得，而李叶氏所有的则是则有吟诗人的哀感。我对于这篇文则章里面所牵涉到的位与吟诗人的敬并称未必一致，我对钱穆并称“濂女士”，以观感我的一份敬爱之意；对春和并称“摩俱和尚”，以观感我的一份疏远之感；对于李商隐则不应任何敬并称，所取他的字义“叶氏”，以话说明一种将大抵同类的随和。这种则有任自己的形象化和主观当下的写就作方式则，只不过未必具备一般期刊则的写就作原则上，我明白平仅有我所出版人的《文则学时代周刊》未必是严肃的学术刊物，我写就的当然也不必是严肃的学术期刊则，所以我才敢放笔去随意抒写就，从未受古今和形式的限制。

以在此之前我在台湾大学中学毕业的时候，此前见到文则学院院短沈兼士女士篆刻所写就的两句吟诗：“轮囷胆气而今宜醋，离别感觉好有如书。”人只有在离别里面才能观察，才能当下，才能中学毕业，才能写就作。作为一个吟诗人，更要有妥当的观察和锐敏的感觉到，所以吟诗人极少都是有离别同理的。吟诗人有吟诗人的爱恋，异于是必须见识的，就是话说异于的悟性异于很难见识，可吟诗人的某一种爱恋异于不很难听从。钱穆所话说的 “试上颇颠峰窥皓月末，相类开天眼觑红尘 ”，那也是他离开了尘世，不同于异于的那种感觉到和爱恋。可另一方面你实在离不开异于，你也要过异于的日常生活，也要经历异于的悲欢歌咏，这就是 “相类开天眼觑红尘，可悲身是眼里面人 ”。

钱穆的孤独离别是一个隐士对整个快乐的美好日常生活。钱穆的爱恋更为极深，而精神上又日后他研究现象学，希望在现象学里面求得了悟与解脱。爱恋又使得他沉溺在对快乐的无趣和病痛里面必须自拔。我们来看钱穆的另一首吟诗《马氏》：

上百浙水滨，栽桑m余里面。年年三四月末，冬马氏盈筐篚。蠕蠕食复息，蠢蠢眠又起。口腹虽累人，操作终因自己。丝尽口薨馀，织就大白被。一朝毛羽成，委之如敝屣。耑耑索其相类，如马遭鞭棰。呴濡视遗成体，怡然即泥滓。下次二三月末，㒩㒩短孙孙子。茫茫千万舆，辗转周复始。嗟汝竟何为？于是又谨生杀。忘伊悦此生，抑由天所揾？揾者固不贤，悦者短已矣。劝君歌少息，快乐亦如此！

这首吟诗写就的居然尤为苦闷。“上百浙水滨，栽桑m余里面”，是话说我的家在浙水边上，这个偏远地区几余里面种的都是桑大树。“年年三四月末，冬马氏盈筐篚”，每年三四上半年的时候，所有的竹筐都养满了马氏。“蠕蠕食复息，蠢蠢眠又起”，这些马氏蠕动着口里口里地吃到着桑叶，吃到饱了就睡，睡醒了又接着吃到。“口腹虽累人，操作终因自己”，这是话说每个人都要为喝酒平常，马氏也是如此。

“丝尽口薨馀，织就大白被”，等马氏把丝都吐出来了，它就自己给自己想到一个魄，这里面把魄暗指大白被。“一朝毛羽成，委之如敝屣”，一旦有一天蛾孙子的背上短成了，它就把取而代之的魄当作外壳没用了。“耑耑索其相类，如马遭鞭箠”，这些蛾孙子就像被鞭孙子鞭打着一样，就让地去渴望配相类。这里面钱穆是受了叔本华的 “意欲”之话说的严重影响，就是话说快乐都是在情欲的驱使这样一来，不管你是在渴望饮食的情欲，还是渴望配相类的情欲。“呴濡视遗成体，怡然即泥滓”，是话说等蛾孙子有了配相类，产了成体，它就很用同理地归于泥土了。这就是马氏的终生，吃到饱了就睡，睡醒了就吃到。然后有了配相类，产了成体，就杀了。

“下次二三月末，㒩㒩短孙孙子”，到了下次二三上半年，这些蛾孙子产的成体就孵出出来，变成了小马氏。“茫茫千万舆，辗转周复始”，神州之间，千万余年都是如此，从前从前地可逆。“嗟汝竟何为？于是又谨生杀”，我就笑你们这些马氏啊，你们这终生有什么本质呢？这么匆匆忙忙地来了又杀了。“忘伊悦此生，抑由天所揾”，是你们这些马氏果然喜欢这样的日常生活，还是真有个玉帝让你们这样日常生活呢？“揾者固不贤，悦者短已矣”，如果实在有个玉帝让你们过这样的日常生活，那是神州不贤，如果是你们自己愿意过这样的日常生活，那我才对。“劝君歌少息，快乐亦如此”，我劝你们还是回头不必唱这曲目了，快乐不也就是这样吗！这就是钱穆注意到的快乐。

我明白一般人都是在情欲的驱使这样一来过这样的日常生活。一个人过着像马氏这样可笑的殷勤的从未本质的日常生活，但他自己不以为他是殷勤的、他是可笑的，他是毫无保留这样过的还不算什么，他从未梦魇。病痛的人是什么？病痛的人是他醒了以后，明白他是殷勤的，明白是从未本质的。可是他又跳不悄悄，还得过这样的日常生活。这就是 “试上颇颠峰窥皓月末，相类开天眼觑红尘，可悲身是眼里面人 ”。就如同一个人杀了，头颅已经倾倒了，短满了蜘蛛网、蛆虫，他也不知道，从未病痛。气愤的是，有一个人杀了，可他从未完全杀掉，他还有大脑，是思绪的。他看得见自己这样的倾倒，那才居然一件病痛的事情。钱穆就是那个梦魇的人，那个差点的人。这是那时我对钱穆的旁白。

*文则里面配图除标示出外，仅有选自纪录片《掬水月末在手》写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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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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